“经排查,山上并未发现刺客有其他同伙。”
“刺客的面目已让人拍下照片,以便追查来历。”
“警卫在上山路边的水渠内发现两只被扔弃的金华火腿,查看之后发现里面被掏空,残留有黄油痕迹,现在可以确定,刺客所用枪支就是通过这种方法带上山的。”
“审讯山下守卫,带武器上山的是两个富家太太模样的女人,正展开追查搜捕。”
“卑职失职,致校长与夫人深陷险境,万死难恕。”
王时和先汇报了具体案情,然后请罪。
程昱文在二楼,与医生一道安顿着舅母休息,出来正要下楼,听见下面舅舅大发雷霆的动静,默默地停住,心中倒是替王时和松了口气。
以舅舅的一贯性情,出了岔子挨顿臭骂是好事,骂得越狠说明越是亲近信重之人,他要什么不说记在心里,那才是完蛋!
当然,他该回避还是要回避的,他和王时和又没矛盾,干嘛非捡这个时候出现让人难堪?舅舅气急了,有些话说的真是……
校长发泄完了,才命王时和戴罪立功,尽早缉拿相关人等,喝令他退下。
程昱文又等了一小会儿,才带着战战兢兢的医生下楼。
“舅母并无大碍,医生开了安神的药,她吃了药已经睡熟了,舅舅不必太过担心。”
他先回禀了舅母的情况,又劝舅舅再让医生仔细检查一遍身体状况,最后才小心翼翼权威他不要动怒太过,免得气大伤身。
校长却更关心程昱文的身体,拉着他好一阵问询。
自来功高莫过于救主,何况还是自己的亲人。
这孩子从未历过险境,危机来临的瞬间却比身边那些久经战阵的侍卫反应更快,电光火石之间以身相护,可见一片赤诚之心。
由是,提拔之心更甚。
……
程昱文从舅舅那里出来,回到房间,轻阖双眼,静静梳理着今日所发生的一切。
刺客虽然是王亚樵派来的,主使却绝不可能只是这个江湖人。
眼下视这位如寇仇的,无非就是广东那边与红党这两方。
红党势薄,局束自保尚且来不及,又从来不搞政治暗杀,和这事沾不上联系,那就只能是广东那边。
舅舅来庐山不是隐秘,许多军政大员都知道,但知道他住得是偏僻隐秘的小乙村,而不是河东路、海会寺、观音桥那几处行馆,人选可就不多了。
听王时和的说法,这帮刺客几乎是与他们同时来的,直奔这边,这里头要没人弄鬼,就奇了。
胡汉明的事,汪填海的事,发展到现在,根源全在党务。
尽管更多是多年积累的历史问题集中爆发,但二陈确实没起到明显的积极作用,难辞其咎啊。
舅舅明令党调科去查这件事,又暗令戴春风的密查组从旁盯着,还让他亲自回去坐镇。
尽管他日常营造自己的人设,是不用力拨就绝不动弹的算盘珠子,但舅舅下令问他敢不敢接的时候,他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。
没事的时候耍赖皮,那是孩子心性,出了这样的事还推脱,那就是没心没肺不孝不义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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