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糙理不糙,但这未免也太糙了!
戴春风狠狠地闭上眼。
虽然程二公子主要针对的并不是他,那一刹他那仍旧感觉好似被唾了一脸!
数次相交,足够他对程二公子有相当深入的了解。
你谦逊温言未必能讨得了他的好,可态度但凡有丝毫不妥,一定会惹他厌嫌。
所以在贺衷寒开口的瞬间,他便做足了心理准备——
以程二公子那古怪脾性,那股顽劣混不吝的劲儿一上来,开口的头一句话要是闹不出石破天惊的效果,那才见鬼了呢!
但是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……
贺衷寒位列三杰,最出名的就是远胜于人的辩才。
可贺衷寒半辈子的辩才,只怕也抵不过程二公子这一句!
毕竟,贺衷寒开口,总有各种各样的考量与用意,而程二公子开口的目的就很纯粹了。
凭你什么身份什么地位有什么要紧事,反正你让他不痛快了,他就是要一句话把你的体面撕下来,扔在地上擦鞋底!
偏偏他言辞粗俗到近乎下流,还硬是能切中要害!
戴春风实在奇怪,这人为什么总能对准最刁钻的角度,把对面心里最隐晦微弱见不得光的恶意揪出来摊开。
相比之下,只是被指着鼻子骂几句愚蠢,实在是件值得庆幸的事。
最狠的是,这根本不是程二公子的真实意图,不过是捎带而为……
贺衷寒嘴唇微颤。
**裸的羞辱,简直,简直……岂有其理?有辱斯文?泼皮无赖,混账东西!
他心里“简直”
了半天,终于找到了最恰当的形容。
堂堂一个名门权贵子弟,如何竟比街头的青皮流氓还要厚颜无耻!
贺衷寒羞恼至极怒火中烧,实在难捺不住:“程昱文,你……”
“被我说中了,也没必要动怒,你这样靠能力才华上进的,看不上我这种不务正业的纨绔,很正常,可以理解。”
程昱文适时打断了他的话,一边和边上一个舞女互相捏手指玩儿,一边不紧不慢轻笑说道。
贺衷寒这股火气没来得及发作就直接被呛回去,比头一回还噎得慌,梗得胸口生疼,连心跳都停了一拍。
只是一抬眼正对上程昱文的视线,惊觉这个混账家伙眼中尽是讥讽玩味,顿时警醒,冷静下来。
怒气暂退,理智重新占据上风,贺衷寒蓦然反应过来,打从进了夜巴黎的门,不,从程昱文在中央军校门前甩手离开,他们这些人就已经落入到对方的节奏当中。
别管程昱文是在夜巴黎,还是在汤山或者其他什么地方,也别管出现在程昱文面前的是谁,都免不了有这么一遭,无非就是谁不识时务撞在了这个枪口上。
有校长的话,他们必然不可能抛开他自行其是,程昱文就是拿住了这一条,有意拖延不出现,坐等他们找上门。
他故意腾空了夜巴黎的大厅,一个空位也不留,不论谁进来,也只能站在一旁,吃定了这个下马威,天然就弱了气势。
他再以恶言相激,不是逼自己这些人发火,而是强按着自己这些人低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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