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宫西餐社,林有浩引着一人到程昱文面前,为双方介绍:“这就是您邀请的画家王美蹊王先生。
这位是我的雇主……”
“鄙姓常,您称呼我常先生即可。”
对外借用母姓的程昱文主动与王美蹊握手。
互相示好,坐下浅谈几句之后,程昱文进入正题:“冒昧邀请王先生,其实是有些许问题求教,还望先生不吝金玉。”
“常先生言重了,我一定知无不言,言无不尽。”
王美蹊话说得豪爽,心里直打鼓。
自家人知自家事,他虽然被行外人尊一声“画家”
,实际并没有偌大名气,不然就是坐在家中等人上门拜访,而不是被邀请外出了。
一见面,他就察觉到这位岁数不大的常先生身份非凡,哪怕对方已然做足了礼贤下士的姿态,不经意间那种傲然气度是掩饰不住的。
这样的人专门请他,还声称有事请教,怎么不让人心中不安?
程昱文不在乎王美蹊脸上隐约的忐忑。
这人不过是他随手选的工具人,搭配他走个流程过场,为他要做的某件事找个说得过去的理由而已。
“我前几天偶入了一家画廊,看到有一副素描的人物画像极为精妙,栩栩如生,由是生出一个念头。”
说话间,程昱文脸上露出些许怅怀:“我的祖父当年是急病过世的。
那时,我的父亲正在国外求学,因此祖父他老人家走的时候,父子俩没能见得最后一面。
这件事对我父亲打击很大,成了解不开的心结。”
“那日我看到那幅画,忽然想,可不可以请高明的画家,为祖父作一幅画像,以慰父亲多年来的遗憾。”
“我对西方画技法一窍不通,不知这想法是不是可行,谁有可能做得到?”
王美蹊皱了眉,心底却是一松。
这问题好歹没什么危险性,至于答案……
他踟躇片刻,斟酌着开口:“给真实人物做画像,要达到您说的那种相似程度,不但作画的人画技要精湛,还必须得熟知其样貌特点。
尊翁仙逝多年,这……”
“若有对祖父极为熟悉的人从旁辅助,细细描述,也不行吗?”
“就我所知,申海画界以人物画所长的那几位,也许能画到四五分相似。”
王美蹊顿了顿,又小心地问:“我观常先生家学渊源,尊翁若有照片传世……”
“要是有照片,又怎么还需画像呢!”
程昱文不悦地打断了他的话,立即意识到自己失态了,微微欠身:“抱歉,我有些激动了。”
“祖父在世时确实有一些旧照片,只是因为家中发生一些变故,保存不善,留存至今的不多。
又碍于早年拍摄冲洗技术落后,并不十分清晰。”
说到这儿,程昱文不甘心的追问:“王先生,偌大申海,难道就真的没有人能做到这一点吗?”
王美蹊面露为难,轻轻摇头。
“天意不成全,人意奈若何。
罢了!”
程昱文苦笑叹息,示意程昌义将一纸红封递给王美蹊:“小小心意,王先生不必推辞。
我已经点过餐了,你可尽兴享用,我心绪难平,就不奉陪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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